当你走进一家水果店时,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水果陈列在货架上,吸引着你的目光。
在果香弥漫的店里,你或许还会有“选择困难症”,不知道该买哪一种水果。还有一些人,已经实现了“水果自由”。正是因为物种的多样性,我们才能够享受到如此丰富的水果品种。
每一种水果都有其独特的风味,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和喜好:苹果的酸甜脆爽,香蕉的滑嫩软糯,草莓的甜美清香等等。如果我们不保护生物多样性,很多水果品种可能会灭绝或丧失其特性,从而导致我们失去了品尝多样水果的机会。
橙子(Orange):又称为甜橙,是最常见的柑橘之一,果肉多汁,味道甜美,有丰富的维生素C。
柚子(Grapefruit):柚子是一种大型柑橘,果肉通常呈淡黄色或粉红色,具有酸甜的味道,富含维生素C和纤维。
柠檬(Lemon):柠檬果实酸味强烈,常用于调味和烹饪中,富含维生素C和柠檬酸。
金桔(Kumquat):金桔果实小巧,外皮橙黄色,味道酸甜,可以整颗食用。
这只是一小部分常见的柑橘种类,实际上还有很多其他品种,每个地区和国家的柑橘种类也有所不同。
走进水果店可以满足味蕾,我们也应该意识到保护生物多样性的重要性。保护生物多样性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。
人类吃过的植物多达6000种,而如今50%的摄入能量来自水稻、小麦和玉米;
全球每年宰杀700亿只鸡,但大多数是同一种鸡的后代——它是20世纪中期的肉鸡比赛冠军“明日之鸡”;
大西洋鲑鱼在产卵前逆流回到出生地的浪漫与悲壮逐渐消逝,而仅在苏格兰利文湖,养殖场就为1600吨鲑鱼制造了洄游的假象;
繁荣之下,是选择的贫瘠。除了美味,我们还将失去什么?每一种食物的消失都是蝴蝶效应的起点?
BBC记者丹·萨拉迪诺寻访30多个国家和地区,记录40余种濒危的食物与传统工艺,如纪录片般揭露食物消失的赫然真相,也传递着温暖的希望。
我的父亲利博里奥(“博博”)·萨拉迪诺出生在西西里西南部一座名为里贝拉的小镇。我童年的夏季都是在那里度过的,也是在那里第一次接触了种植、作物和收成。里贝拉影响了我对食物的看法。离里贝拉不远的是阿格里真托和夏卡。旅客们到阿格里真托参观古代遗迹,到夏卡享受沙滩,游览有着狭窄的鹅卵石街道的渔港,并从五颜六色的冰激凌店中挑选一家光顾。相比邻里一些更为生机勃勃的小镇,里贝拉离海更加遥远,也更小,鲜有旅客到访。有史以来,它一直是一个农业小镇。在里贝拉郊区,有一块高耸的、漆得很鲜艳的告示牌:“里贝拉—橙之城”。夏天,这里的阳光和岛上其他地方一样强烈,但里贝拉的优势在于靠近西西里最长的河流之一—普拉塔尼河,里贝拉的橙子因此而出名。如今,在西西里首府巴勒莫的食品市场,里贝拉这个名字依然让人联想到这座岛上某些最好的水果。
对于儿时的我而言,初到里贝拉时就如同《绿野仙踪》里的多萝西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堪萨斯州的那一刻。在20世纪70年代,英国的食物世界如黑白电影一般,我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。相比之下,西西里的美食就像是米高梅的彩一样令我惊叹,特别是这里的柑橘。从里贝拉楼房林立的商业中心区出发,经过那些装着百叶窗的洋房和咖啡厅,沿着尘土飞扬的小路驱车一小段路程,就能看到绵延数英里的橙树和柠檬树林。生了锈的铁门和长长的黑色布制风障将各家各户的柑橘林分隔开来。夏天的时候,我会下车,步入烤炉般的热浪之中,听着蟋蟀的叫声,踹开太阳暴晒后的干脆土壤。在这样的高温下,一切都慢了下来。每年再早些时候,我会在复活节来到这里,伸手就可以从树枝上摘橙子来吃,嘴里溢满甜甜的橙子汁,暖暖的还带着春日阳光的温度。每次饭后,我们都会在奶奶家那铺着凉凉的大理石地板的厨房里吃橙子。我的叔叔是个果农,靠卖水果为生。他会向我展示了橙子的隐藏魔力—将橙子皮折起来,放在点燃的火柴上,每挤一下就会迸发出一小撮烟火。
里贝拉的生活似乎全然围绕着橙子。即使不是果农的亲戚也不例外——做老师或药剂师的叔叔伯伯,以及当交警或酒吧老板的表亲,所有人都会在周末到橙子林里干活。人们无法在里贝拉拥有自己的花园,却因在郊外种下了橙子树,而拥有了贾尔迪尼(giardini)——天堂般的私人花园。如果他们告诉我,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果汁,我也不会怀疑。
这座小岛如今以柑橘享誉全球,但这一名声最初来自更北边的黄金谷,也就是巴勒莫四周的农田。几个世纪以来,这个地方生长出数量众多的柑橘树,赋予了此地“黄金壳”或“黄金碗”的名字。18世纪,英国海军食用的柑橘都来自黄金谷—水手们以此防止长途航行所引起的坏血病。肥沃的火山性土壤令柑橘茁壮成长,供应量充足,而日渐增长的需求则将西西里变成了全世界最重要的水果种植地。19世纪50年代,每年都有超过100万箱橙子和柠檬(超过 3亿只水果)从墨西拿运往欧洲各地。19世纪末,大西洋彼岸的顾客使这一需求进一步增加,每年都有800万箱水果出口到美国。就在几代人的时间里,黄金谷已经成为全欧洲盈利性最强的农业基地。而柑橘也助长了全世界最大的犯罪集团:黑手党,或称科萨·诺斯特拉。
黑手党对西西里柑橘行业的干预程度,是由29岁的托斯卡纳记者莱奥波尔多·弗兰凯蒂首次揭露的。1861年,西西里并入意大利王国(1861—1946)。在意大利统一十多年后,弗兰凯蒂来到这里,想要更深入地了解这座神秘的、在北方看来是麻烦的新成员的小岛。西西里岛让人联想到农民和贫困,它因希腊神话而闻名,却并不为人熟知,部分原因是此地的方言混入了阿拉伯语,很多意大利人都难以理解。弗兰凯蒂带着一支防范土匪的连发步枪,和他的朋友西德尼·松尼诺一起骑马走遍了整座岛。他了解到,所有参与柑橘种植的人都冒着很大的风险。树得有人买,灌溉渠道得有人建,幼苗得有人勤恳地修剪、施肥并浇水。最初的投资极其高昂,但如果进展得顺利,就能得到很高的回报。然而,在柑橘地里也会有麻烦事。作物或许会遭到盗窃,灌溉系统被损毁,柑橘树被肆意破坏,水果买家也可能受到威胁。黑手党网络既能引发,也能缓解这些问题。正是在黄金谷的肥沃土地上,黑手党完善了保护费系统。
弗兰凯蒂写道:“初来乍到的人或许会认为……西西里是世界上最轻松、最惬意的地方。然而,一旦(这位旅行者)逗留一段时日,开始读读报纸并仔细聆听周遭,一切就会一点一点改变。”比如,一声致命的枪响或许就意味着一位农民聘请了“错误”的人员,有人在表达不满。“就在那里,一位果园主想要将柑橘林出租出去,得到的却是一颗子弹呼啸着飞过他的头顶—那是友好的警告,最终他只得投降……暴力和谋杀的形式无奇不有……在发生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之后,橙子树和柠檬树的花就开始有了尸体的味道。
柑橘在黑手党的加入仪式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。新手必须刺破手指,让血滴到一张圣人的图像上,再将这张图像烧掉。有记录显示,黑手党是用苦橙树上的刺取血的。20世纪,黑手党开始将兴趣转向其他生意—主要是(有时候,他们就在巴勒莫郊区的柑橘林里加工)。然而,柑橘从未远离黑帮分子的心神。臭名昭著、人称“教皇”的黑帮大佬兼杀手米歇尔·格雷科被捕后,对报纸记者坚称自己无罪:“喂,这就是我的黑手党,努力工作并信奉上帝。”他一边说一边指向他在自己的郊外庄园种植的橙树。那么,西西里的柑橘到底是什么品种呢?那些利润丰厚(且有时相当危险)的柑橘林里都长着什么样的橙子呢?
《》推荐,《星期日》年度好书;斩获英国自然与旅行写作至高奖——温赖特奖、“美食界奥斯卡”——詹姆斯·比尔德奖,以及饮食作家协会图书奖、福南梅森图书奖、格里格森奖。
作者丹·萨拉迪诺在BBC任职超过25年,效力于Radio 4《粮食计划》节目。他背着行囊,北上格陵兰岛、往南深入安第斯山脉,10年间足迹遍布30多个国家和地区,寻找并记录了40种濒危食物与珍稀技艺。
萨拉迪诺与守护着濒危食物、工艺的人们交流,他们是农民、渔人、糕点师傅、奶酪工匠、牧羊人、啤酒酿造人、磨坊工人、发酵工人、烟熏工人、酒吧老板、厨师,以及科学家。他聆听并讲述食物与人的故事。透过文字,我们跟随萨拉迪诺的脚步、追随他的目光,亲见滴着发光粘液的玉米,或高举盛满梨酒的杯子,向传统致敬。
全世界的人们只吃一种猪肉会怎么样?不依靠土壤,吸收空气中的氮而生存的玉米灭绝了会怎么样?再也品尝不到高加索山区纯天然发酵的葡萄酒会怎么样?物种的多样性锐减,是什么样的信号?除了美味,我们还将失去什么?是时候吹响守卫美食的战斗号角,是时候启动拯救珍惜食物与传统的方舟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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